去參加朋友為陽明山教師研習中心辦的表演藝術研習。這個研習每兩週上一次,每次上完課都要交作業。第一次的作業是寫一個短劇——唔,我這種人原創性不足,舉一反三的功夫尚可,又因為偷懶,所以就把ABCD吃飯拿來改編。

 

第一場
父親正在擺桌子,兒子(喧鬧地)與女兒進入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兒子: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……。好那個喔! 
女兒:閉嘴啦,我不想說這個。
父親:來,坐下來吃飯。 
女兒:我不吃這個。 
父親:志瑜…… 
(女子進入。) 
女子:早安。 
父親:坐,吃早餐。看看口味合不合。 
女子:好…… 
父親:呃,你們都睡得好嗎? 
女兒:不好,很吵。 
(沉默) 
女子:(對女兒和兒子)嗯……,請把醬油傳給我。 
(女兒、兒子對看,女兒低下頭繼續撥弄碗裡的食物。) 
兒子:請──把──醬──油──傳──給──我── 
父親:把醬油傳過來。 
兒子:請──把──醬──油──傳──過──來── 
女兒:林志剛…… 
兒子:醬油──醬油──醬油-- 
父親:閉嘴!吃飯。 
(沉默) 
女兒:我要走了。 
女子:要載你嗎? 
女兒:不必。我不想丟臉。 
父親:志瑜! 
兒子:Bye-bye。我也要走啦。
父親:要載你嗎? 
兒子:唔,我還是自己搭公車去就好,要不然蠻奇怪的。Bye啦! 
(沉默) 
父親:你……還好吧? 
女子:嗯。 
父親:小孩子不懂事,不要介意。
女子:嗯。 
父親:他們需要一點時間,尤其是志瑜。
(沉默) 
父親:今晚我們吃什麼? 
女子:我想,今天晚上還是不要見面吧。 
父親:這……。也好,我跟他們聊一聊。 
女子:不要太兇。我不想…… 
父親:我知道。 
女子:我也要出門了。 
父親:好。開車小心。 
女子:嗯。 
(女子出) 

第二場
(晚飯後,父親敲女兒的房門後進入)
 
父親:志瑜。 
女兒:幹嘛? 
父親:我們聊一下吧? 
女兒:聊什麼?有什麼好聊的? 
父親:聊……聊你今天早上的態度。
(沉默) 
父親:志瑜,你今天早上不應該這樣對思穎阿姨。 
女兒:思穎阿姨是誰?我只認識楊老師。 
父親:志瑜,你知道我們…… 
女兒:那是你們的事,跟我有什麼關係? 
父親:可是我們是一家人。 
女兒:誰和她是一家人?你要跟她一家那是你們的事,不要把我和林志剛算進去! 
父親:志瑜,不要這樣,我在跟你商量事情……。志瑜,看著我,我在跟你說話,志瑜! 
女兒:幹嘛啦?你們大人都很奇怪耶!當初你跟媽要分居,也沒跟我們商量;你們要離婚,也沒跟我們商量;我和林志剛要跟誰住,也沒跟我們商量,你們要談戀愛,從來也沒跟我們商量;現在你要談戀愛,而且還是跟我的老師談戀愛,就要跟我們商量了喔? 
父親:志瑜……
女兒:你要談戀愛就談戀愛,幹嘛把她帶回家?還讓陳憶玲媽媽看見?你都不知道那有多丟臉!陳憶玲那個大嘴巴,到學校到處跟人家講:「噁~林志瑜他爸爸跟楊思穎好像在談戀愛耶!噁~那林志瑜以後就要叫楊思穎『媽媽』喔?」真是夠了!
(兒子進入。) 
兒子:林志瑜你快一點啦!媽已經在樓下等很久了。 
父親:你媽在樓下?她來幹嘛?
女兒:我們今晚要去媽那裡睡,把房子讓給你們一家人。 
(女兒說畢,拎起放置一旁的旅行袋就走。)
父親:站住。我話還沒說完。
(女兒不理,繼續走,出。) 
兒子:爸你這樣沒有用啦,林志瑜只會更討厭你和楊老師……(看到父親的眼神後噤口)唉呦我也不知道啦。反正,媽叫我們先下去,她說她晚一點會打電話給你。我也跑啦再見再見!

結果編了兩場就不行了。

這週上導演,李小平來上課。李小平是學京戲的,但這幾年也做戲劇專業的訓練與導演。他先說自己對導演與導演工作的看法,然後從大家的作品中挑一個,帶領練習。結果,他挑了我的練習。

這種感覺很痛快。不是因為自己的劇本被挑選,而是被挑選後,有人分析、分享、練習。除了讀本,眾人也發言說說自己希望看到怎樣的角色、怎樣的表達;或探討台詞背後的情景與情緒轉折、氛圍營造等等。無論是李小平的專業帶領或是參與伙伴的直覺觀察,都讓我更進一步地思考自己當時創作的想法;而別人的分享,也讓我看到各種不同的觀點:有的深得我心,有的格格不入;有得更加微妙,有的稍嫌粗率。除此之外,我也從讀本與分享中看到人格特質、年齡與經驗(如工作環境),是如何反應在角色的詮釋上。例如有一位老師年齡較輕,他將女兒設定成與他年齡相近的青少年;另一位年齡稍長,設定成與他學生年齡相近的兒童,各有趣味,同樣精彩。

看李小平的上課方式也很有意思。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個好導演(我沒看過他的作品),但我覺得他蠻會教導演,用語精準、簡鍊,可以很重點地表達他的想法。當然我必須承認,對初學者來說,可能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,但對那些略有概念或經驗的人來說,應該是很受用的。

到了下午,分組排練,就更有意思了。不同的人處理同一個劇本,確實更有風姿。我必須承認,一個半小時排練後,我對大多數的呈現感到愉快,但並不如想像中的興奮──雖然大人們的排練可能比學生細膩,但沒有特別的風格與創意。我想最主要是因為
ABCD的劇本已經被定形成我的版本,他們只能詮釋,少有創新吧?不過有一兩組倒是很特別,例如其中有一組把我原先設定成沉默、壓抑、無力的女子設定成心機重的狠角色,非常猛! 

啊~繼續去寫作業吧。要交角色分析哩!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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