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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向來就是個出色的女孩,音樂專業、功課、在同儕之間。或許曾經有一段時間有點困惑,困惑於自己的體重,困惑升上大學後的新生活,但在我的眼中,她一向充滿了自信。

我看她進大學、第一次來到我們的社團;看她取代我相中的人,成為我第一個導演作品的女演員——對於「取代」這件事,她時不時要提起,有點怨懟,但我想,是有點得意的:「我還是很不賴吧?」是的,她的扮演,稱職而優雅。

她繼續在社團裡待著,當燈光,聰明;帶領同系的同學或學妹進入社團做音樂,助益極大;曾小小、小小地欣賞過某個學長,非常可愛;努力地練習台語作品中的方言,還讓學長們錄了一齣台語發音劇本給她練習,並附「大楓樹語言教學」以及「人生理尿丸」廣告,令人絕倒又稱羨。後來她開始導演自己的作品,進入大專盃預賽、決賽,作品與演員都得獎,她卻除了學生製作之外,一齣商業劇場作品也沒看過,教人羨慕她的聰慧,卻又忍不住小小咬牙。

最嚴重的一次衝突,她導了我喜愛的《雷雨》,並且請我去看、給建議。這原本是對我的極大恭維與肯定,卻硬生生被我搞砸。我們對節奏與溫度的概念不同,我嫌她處理的太溫,她卻不要有人爆裂。我給了學弟建議,破壞原有的平衡而惹火了她、弄哭了自己。

但是,她還是一貫地優雅與從容,我依舊去看了在台中的比賽演出。然後不知怎麼的,我們又和好了。

那年春天,我帶著剛剛因失戀受傷的心(不中用的東西,其實也三、四個月了),從英格蘭小鎮到荷蘭小城看她——美其名是看她,卻是尋找慰藉。一個懂得我與故人的人,最能在我苦楚時,附和許多的咒罵,再安慰支持。我們到花園與大過手掌的鬱金香合照、去布魯日划船買巧克力、在凌晨抵達廬森堡找旅店、在白天逛城堡買白酒,然後她回家練習法國號我繼續前往漢堡……一直覺得自己當時能夠從七年時光、止於背叛的戀愛中撐過來,除了母親與姑姑,除了老師和那個在新年夜收容我的友人之外,是她給了我一個飽滿的段落句號(最後的那一段,要由我家林先生來寫、來收束了)。

我回到台灣不久,如果沒記錯,她也離開那個原本認為正確,最後發現還是錯誤的男子。然後我戀愛她戀愛我教書她讀書……我們總在夏天時見面。

那年,她帶著心心戀戀的異鄉男子回來,那是個吹爵士長號的,風趣幽默,很有包容心的人,配這個優雅但是其實是火象的牡羊,剛剛好。

一年兩年三、四年過去,她完成了荷蘭的學習,到美國讀書。期間讀書練團、兩人簡單素樸卻充滿愛與創意的生活,透過書信、網站、暑假返鄉傳到我們耳中、進入眼簾。

2006的深秋十一月,當這一週結束、下一週開始的那天,她要結婚了,與那個風趣幽默又有包容心的男子。

寫到這裡,有點泫然。我們在不同人生軌道上,忽遠忽近、偶爾重疊交錯偶爾遙遠分道地,走過長長一段路,十二年。當我的婚姻走入第三個年頭時 ,她即將開始屬於她的婚姻生活。

所以,會是喜悅與祝福的淚水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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