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為了讓林北在家安心、專心趕功課,林娘帶著林小寶外出晃蕩。先去復興Sogo逛櫥窗,幫他買了一條春日小圍巾(是說我也蠻奇怪的,冬天都快過了......),然後到明曜去拜訪織毛線老師。

明曜這日恰巧又要辦寶寶爬行大賽。閒閒無聊的我們,就跑去......爬了一番。只見林小寶身手矯健,反方向練習了一次之後,就從起點快速到達終點,中間只停下來看了拿著攝影機拍攝自己女兒的別人家爸爸——沒辦法,林小寶對相機或攝影機很有興趣啊~

然而,以上一切,都與比賽無關。人家比賽三點鐘開始,我們這些行動通通發生在下午兩點鐘左右,純粹爬爽的而已。

去年大約這個時候,我挺著肚子到明曜,聽聞恐怖的爬行比賽加油聲、主持人吆喝聲後,就決定不要讓林小寶吃這種苦頭,林北也有同感。這天眼見林小寶快手快腳,不是不心動,只是人家不接受現場報名,我們也只好自己爬爬,證明「我也會、我只是不想報名」,並且站在場中走來走去,表示「對不起我已經會走路了,這樣會被取消資格」......

不過,有賺到一樣:林小寶摸到某個小女生的臉。其實,是先摸人家的頭髮,還惹來小女生的爸爸大喊:「不要欺負她!」

媽的,誰?誰欺負誰?

但是人家爸爸實在太大聲了,我只好急忙說:「不是啦?他只是想跟她玩,小朋友肌肉控制還不穩定而已。」

說著說著,還是上去拉了林小寶一下,然後笑笑地提醒林小寶輕一點,並且轉頭問:「你們家只有這個孩子吧?自己帶的?喔阿媽自己帶啊~難怪......」

十秒鐘之後,慢熱小女生也向林小寶伸出手,抓弄林小寶的頭髮,我則一副育兒專家、教育高手且使用勝利充滿卻又笑容可掬的語氣說:「妳也想跟我們小寶玩,是嗎?」然後轉向她老子:「你看,這就是小朋友玩的方式啊,沒什麼......」心中繼續暗幹:「你他媽的少見多怪就繼續讓你女兒在家裡待著吧......」

﹦﹦﹦﹦﹦﹦

這天晚上,表弟和女友、表妹和準夫婿來家裡吃飯。又是手忙腳亂胡亂煮,林小寶則交給舅舅阿姨,不過他出奇地愛撒嬌,老是要林娘我抱,又不肯吃副食品,林娘一則虛榮地產生一種被需要的爽快感,二方面還要很假仙地說:「不吃?你等一下就知道哈~」然後展現很會餵粥泥的樣子,幾下就餵半碗。不過說也古怪,林小寶就只肯吃半碗了。

等到大家都回家,我開始收拾桌面,林北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功課沒做完而內心焦急,偏偏遇上林娘需要家庭溫暖、召來弟妹同歡,於是林北顯得心不在焉,吃飯焦急、陪小寶又有點浮躁。這時,更夠力的來了:小寶突然開始噴射,吐......

連忙帶去浴室,洗手洗腳洗澡換衣服。林北接手整理廚房,還是不太開心,焦躁又臭臉,比林小寶的嘔吐物還臭。

原先以為林小寶大概是一天下來玩得太累、副食品吃得太急,但是隨著林小寶接連地吐吐吐吐吐,林娘每隔三五分鐘就拎著衣物到後面陽台去,越來越憂心。當總數累積至五套衣褲、兩條床單、一條被單、一床毯子,嘔吐物從副食品到配方奶再到開水然後乾嘔,林娘已經累到說不出話來,也只能故做沈著地說:「沒關係寶貝,我們換掉就好。」而林北也終於把臭臉換掉了,考慮要帶林小寶去醫院。但是還是先給林小寶喝點溫水、泡個鹽水澡。在此同時,林娘我去收拾東西,準備稍後要去醫院。

正當林北關燈,想讓林小寶休息一下,這位小朋友又開始吐,而且吐出螢光黃的液體時,林娘連忙把他扶起來,淚眼汪汪地說:「不行,一定要去醫院了啦!」

不是只有電視裡的外星人,才會吐出螢光黃的東西嗎?

到了醫院,掛號、等候、再嘔吐、再等候,看診,醫師說應該是被病毒感染,潛伏期半天到三天。吐了將近十次確實嚴重,有脫水現象,吐出的黃色液體是胃液;要抽個血驗白血球、照X光、吊點滴,觀察一段時間。

躺在床上的林小寶,看起來真的好可憐。尤其當他得要打開睡衣釦子、露出腹部時,格外讓人心疼。他媽的沒良心放射科醫生還面無表情地問我:「照X光時妳要在裡面嗎?要穿防護衣。」真他媽的廢物講什麼廢話!

我心裡兇狠地幹到不行,看著我可憐的小朋友,忍不住還是紅了眼睛,握著他的手安撫著、安撫著,然後等隔壁傳來「照好了」的聲音時,見鬼似的趕緊把他緊緊包住、飛快抱出X光室。

抽血也讓人痛心。林小寶完全懂事似的,縱使護士柔聲細語,他還是能感受到針筒即將戳進皮膚的緊張與張力,於是害怕地癟嘴、嚶嚶地哭了起來,我也只能握住他的手,不斷地告訴他:「對,媽媽知道會痛,媽媽在這裡,媽媽牽手,等一下就抱你喔......」還是不說那種「不痛不痛」、「一下就好」的狗屁謊話。

驗血結果,白血球指數一萬九,遠高於標準值一萬二;胃部有發炎現象,腸子裡大便不少。吊點滴繼續觀察,還不能吃喝,等點滴過半才能吃喝,不吐才OK。預計吐兩天,要整整一週才會過去。可以喝母乳、電解水或開水,喝白粥粥油,配方奶要先停下來,以避免乳糖不耐。

這一夜,從十一點鐘開始,非常漫長。林小寶吸吮著奶嘴,睜大了眼睛東張西望,怎麼樣也不肯在小床上休息,堅持掛在林娘身上;看到自己被木板「綁架」的手就很生氣,可是在林娘誘拐下揮舞比著「再見」,又非常好笑;不停地換著姿勢,一下要坐高,一下要趴著,果然不好搞。林娘則不斷喝水、儲備奶水,不得已得去上廁所時,林北換手抱,林小寶就該該叫。等到他終於體力不支地睡著,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。爹娘兩人在椅子上靠來躺去,不時被旁邊那個被寵壞的孩子吵醒,非常想揍他,並且在心中暗自禱告、自我期許,千萬不要讓林小寶變成生病就為所欲為、捏著鼻音大吵大鬧的任性鬼......

看著林小寶的手,我不時鼻酸,眼淚幾欲奪眶而出;林北在急診室的燈光下看書、打瞌睡,我擔心他的身體、他的血壓,至於先前的不友善焦躁模樣,有點記不清了——只有他寬闊的身形,背好大一袋衣物用品,去買三明治和水,探看賣電解水的藥局是否營業,倚坐在急診室病房外......,看一眼,就讓人心安許多,當然也心疼許多。

點滴慢的像什麼一樣,林小寶睡得還算安穩,我卻開始頭昏腦脹起來。又擔心林北的血壓,於是和醫生商量,帶他回家。

清晨六點,終於踏進家門。把林小寶放進床裡,關上門。熬起一小鍋白粥,把衣物丟進洗衣機,稍稍收拾家裡。

天亮之後來打電話請假吧。不想讓他去保姆那裡,那裡有個三個月大的小弟弟,別把病毒傳染給他。不是不敬業、不重視學生,但是,沒有什麼比我兒子重要。我想要陪他、當他的專屬乳牛、慈母和台傭。我想要陪他,讓林北可以安心赴約、處理公務。

我是林小寶的媽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叫我「林娘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