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林魚寶齋

昨天林娘我鬼上身，莫名其妙地嚴格與固執。

林小寶喊著要畫畫，林娘我想起很久沒用的大素描簿閒著也是閒著，就讓他畫吧！又想到很厲害的64色蠟筆，也興高采烈地拿出來（其實是那個八色蜂蠟筆不曉得又藏哪兒去了）。林小寶開心地握筆畫畫塗塗，我則把其它三小盒裝進盒裡，免得顏色太多、徒增困擾，還告訴林小寶：「這些先收起來喔！」

出去拿個東西進來，林小寶已經把其它三小盒蠟筆通通倒出來，散了一地。「喔！怎麼都倒出來了？不用這麼多支啊，來，我們一起收吧。」我說。然後母子兩人收了筆，免不了再提醒一下。

沒過幾秒，林小寶又拿起蠟筆，做勢要倒，我阻止他：「Baby，拿一小盒就好，不要全部倒出來。」林小寶賊眼溜溜，齜牙咧嘴看著我，我瞇起眼睛、搖頭示意，卻阻止不了他快手快腳又把蠟筆倒了一地。然後繼續得意地笑。

我忍住怒火，深呼吸，冷冷地說：「媽媽跟你說過不要倒了啊。好吧，那就來收筆吧，媽媽幫你收。」

林小寶轉身拿了書，說：「唸～」，我把書接過來，說：「撿完筆再唸。」林小寶：「唸。」林娘：「撿。」不稱意的林小寶喊叫起來，我說：「不要用叫的，撿。撿完再唸。」

接下來就是一再地重複上述段落，除了物品不斷改變：鐵琴、襪子、巧虎雜誌、積木、玩具車、貓熊玩具、音樂鈴......。林小寶平均每兩次受挫，就會趴在林娘肩膀上或鑽進林娘懷裡；下一次就會哭起來——通常假戲真做、熱淚盈眶——，實在厲害；緊接著的步驟，就是林娘把林小寶抱到腿上坐著，還沒開口要他撿，林小寶就會說：「愛你。」第一次聽到這句，林娘我睜大了眼睛：好傢伙！除了撒嬌、流淚，你還給我甜言蜜語？但是我依舊很鎮定地說：「媽媽也愛你。撿。」

就這樣，母子兩個一直僵持著。當媽的鬼上身，一再告訴他不該故意倒筆，也承諾他收幾支就幫他收幾支；林小寶至少趴了五次、哭了五次，也講了五次「愛你」，就是不肯收；甚至指著門外喊爸爸，指望爸爸拯救他。弄到後來我火氣都上來了，可是還是很冷靜，我自己都覺得驚奇。

林北哩？洗碗之後洗澡去。

結果哩？當然還是要靠爸爸來救。當林北開門的一瞬間，林小寶像是見到救星一樣，飛奔進爸爸懷裡，然後坐在爸爸的腿上，捏著盒子等爸爸撿筆，放進他手上的盒子裡。

是林娘我要求太多嗎？老實說，我也不知道哩！

很多時候，當媽的我很掙扎。例如，我知道小孩子的專注力很短暫，小小的房間裡可以拿出四、五種玩具，一下玩這個一下玩那個，結束時的收拾，多半是大人代勞，林小寶只是象徵性地收個百分之二、三十。然而上次朋友W從澎湖來時，她在林小寶轉向下一個玩具時，要求他先收好前一樣，他也可以做得很好，積極迅速。等到他和我獨處時，奔向下一件玩具的趨力絕對大於收拾上一件，彷彿上次我看到的都是假的，假的！

所以易子而教是必要的吧？哎哎。